机扩是一体的,床在动的同时,石板也在动,向着方形石缝的一条边往内收缩,最终露出了黑洞洞的密道,仅仅能容一人进出的大小。
“来人,取火把来!”总捕见了密道,声音都忍不住亢奋起来,抓金不换,有戏!
房间里一众捕快,接到了捕头的命令,又哧溜一下跑了出去。又只剩总捕与他两个人,待在卧房里。
密道漆黑,二人不敢冒险查探,若无火光,行动只是适得其反,尽管想捉金不换的心火急火燎。
总捕望着幽深的密道,笑容渐渐淡漠了下去,不再笑,忽而说,“此刻,你是金不换。”
陈可谅微微一怔,答,“是... ...卑职是金不换。”
总捕抬头,不再看密道而是望向他,问,“可你为何而逃?”
“自然是因为畏罪潜逃。”陈可谅想也不想,当即答道。
“何罪之有?你又怎会知道,衙门已经盯上了你?况且今日施伟杰正要入货栈盗宝,东西还未送到金不换手里,他如何肯逃?”总捕又问。
沉默中思索一阵,幻想着自己是金不换,陈可谅两眼放空,似魔怔般的神神叨叨,“这次事前,我已得知光复会里有衙门的内鬼,而同时,我也做好了不论施伟杰是否得手,都要离开的打算... ...”
“呵!好果断的崩、撤、卖、溜。事态崩盘大事不妙,于是赶紧撤出,卖了队友溜之大吉,好一个金不换!”总捕评价道,“先逃出衙门的视线,藏在暗处,若施伟杰失手被擒,则永远的从锦州消失,若施伟杰得手,观望一阵再出现,收取宝物变现,换了金银珠宝。此次光复会的行动,无论成功与否,金不换都定下离开的主意。”
陈可谅却起疑,“大人,除非消息走漏,否则,依我对金不换的了解,他是不可能抛家舍业如此果断!”
“是。可你曾想过,我们衙门能在光复会里安**做眼线,难道金不换,就没办法搞到衙门的情报?”
“大人是说,衙门出了光复会的贼内应!?”施伟杰惊讶道。
“倒也不至于,只是捕快们少不了与江湖人士打交道,难免走漏风声。你进入光复会后,可知晓,其中有谁涉足江湖最深?”
“有!”陈可谅立受了点拨,立即答,“袁家兄弟,袁龙袁虎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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锦州桥。
桥身似飞虹一道,桥身下河水波平浪静,只今日不同以往,少有行走于河面的船只。于是波澜冷清,便也不会惊扰,拱桥倒映在河面的模样。
望久了,心也会跟着桥身的倒影一般,贴在河面而平静闲适。
此刻的河面,桥身倒影处有团巨大的“绣球”,红白黑三色斑驳,细看,是河中的锦鲤。它们聚集着,只因不时有人,从桥上投喂馒头粒。
“大哥,快看!”袁虎憋着惊喜。
“看什么,看你喂鱼么?无聊... ...”袁龙答,嘴上是这么说,但还是忍不住,凑过脑袋去瞧。
河里热闹,锦鲤簇拥着争抢,无数的翻腾着,撩拨得人眼晕。
见大哥袁龙凑近身子,袁虎又投下一粒,不是馒头碎屑,而是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块。石头扔进水里,溅起一米多高的水花,吓得鱼儿纷纷逃窜,只是眨眼的功夫,方才锦簇斑斓的“绣球”,瞬间四分五裂后消失不见。
“看,看!哈,啊哈哈!”袁虎手指河面,痛快得笑着。
而袁龙一脸莫名其妙,皱着眉头,给了自己亲弟弟两个字的评价,“神经... ...”他小声嘟囔着说。
他俩打一个娘胎出生,他咬娘亲的左边奶,弟弟吸娘亲右边,他们同岁,是孪生的兄弟。这世上,除了父母,也就他最了解自己的弟弟,不过父母早逝,他成了世上唯一了解弟弟的人。
基于记忆里的那份了解,他深知自己的弟弟,是个喜欢将积木堆到最高处后,一巴掌轰然推倒的人。虽然无法认同,但仍会理解,有人偏爱永恒的东西,像是脚下屹立百年的锦州桥;而有的人,则会偏爱转瞬即逝的东西,好像绽放在暗夜里的烟花。
不过,他们家乡是块穷地方,从没见过烟花,否则,弟弟一定是十分喜爱此物的。
一只鱼也不剩,河面上只剩倒映着的锦州桥与桥上的俩兄弟。袁虎趴在石栏杆上,望着远处河岸边的水市,那儿颇热闹,多有船只停靠,人山人海,晌午的炎炎夏日,也没法驱散这些人。
那水市,也是今日光复会目标所在之地——货栈。
“老金说过,‘午时一炷香后,便会见施伟杰前来,将所盗之物转交我俩,若他不来,你们便走’。现在快两炷香的时辰啦,还看不到这老小子的人影,不如,咱们撤了吧!”袁虎指着水市说。
“你就不能对施兄弟多那么点信心?他或许是遇上了什么麻烦,延误了些时辰,再等等罢!再等等,没准他便到了。”袁龙劝解说。
“我看未必,没准他已经失手被擒。”
“何以见得?”
“我今早吃第六个馒头的时候,就有不祥的预感,那股预感从丹田而来,直冲天灵盖!”袁虎解释道。
“那是你他妈馒头吃撑啦,**!”大哥袁龙微微愠怒的吐槽。二人沉默了会儿,袁龙又说,“不会的,施伟杰兄弟不会被擒,他是绿林出生,论经验远胜你我,做‘活’不是说武功越高,办事便越妥当。施兄弟此刻已经在赶来的路上,要相信他。”
“我不是不信他,我是不信你。大哥你太实诚,总容易被人坑,所以我才一直留在你身边照看着你。”袁虎说。
袁龙恼了,“你凡事都要跟我这个做大哥的唱反调?”
“这不是唱反调,这是实话实说。”
兄弟俩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,默契的谁也不多言,只是低头去看桥身在水上的倒影。像是在偷偷窥伺镜中的自己。
“等这趟活干完,我便向老金提亲,你喜欢哨子这丫头吧。正好,哨子也和咱俩一样,父母双亡,算是门当户对。”袁龙突然开口,“等你成了亲,有了儿子,便算袁家有后,也能告慰咱死去的爹娘与袁家列祖列宗。”他看着弟弟,严肃的模样,不是在开玩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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